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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到了，我还在想念雪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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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

2018年的第一场雪，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。



01


明明三月了，这里才开始簌簌落雪。


第一个发现下雪的人是尤长靖，他趴在床边休息的时候，突然间喊了一声“下雪了”。大家都跑去看了一眼，然后半分钟内，练习室里就没剩什么人了。


我把手伸出窗外抓了薄薄一片，雪很快融成了水，冰冷的寒意从手心渗进骨头里，冷得我一阵哆嗦。突然想起黄明昊今天好像没来排舞，啊，这人现在在干什么。


——我发现我最近越来越多地想起黄明昊。


比如说吧，我睡觉之前会想起他，即使他就睡我边上，我还是会想这个人有没有睡着，睡着会不会做梦，做的是不是好梦，梦里会不会有我。


又比如说吧，我在洗衣房放衣服的时候，我会想起他的衣服很好闻，我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洗衣液，我也有自己跑去买过，但是我总觉得我买的是盗版，不然怎么总感觉黄明昊的衣服味道比我好闻的多呢？


再比如说，我看见这下雪天气，就会想起我刚到韩国那年的初雪，正好黄明昊带着我偷溜出公司去买蛋糕，回来的路上正好下雪了，雪势挺大的，落在脸上是生冷的疼。不过黄明昊笑得很开心，因为他喜欢看雪。


他说他从小生长在南方，没见过什么大雪。


我想黄明昊应该在宿舍里偷懒睡觉，他最近有些累，总是躲在宿舍里，这样子不好，这样他就错过这场大雪了。我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小跑回宿舍，一上楼就扯着嗓子喊扎斯汀。


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我。


我以为黄明昊不在宿舍准备换个地找的时候，正廷打开宿舍的门朝我喊：“别吵了，人在这呢！”


我回到宿舍，看见黄明昊的床上拱起一个大包，他窝在被子里面，捂得严严实实的，看起来特别奇怪。我也没有多想，直接掀开他被子，“扎斯汀，外面下雪了！”


他没反应。


这个懒人。我费劲把他拉起，“我们去买个吃的。”


可他还是一动不动，我想他应该是生病了，赶紧伸手去摸他额头——“还真的有点烫！”


黄明昊这才转过身面对我，把我手拍开，“捂被子给捂烫的。”


他的表情很不自在，好像不怎么开心。


我好不容易把黄明昊拉出门，以为他见到雪后心情会好一点，但是他整个人像慢吞吞的蜗牛，提着个袋子挪着自己的脚。我不知道他怎么了，想问他发生什么事情，他却一直躲避我的视线，让我不知所措。


一开始不是这样的。


大抵上年龄相仿的原因，在节目里我和他聊得最来也玩得更开，我抛的梗他都能接，他给的眼神我都能体会，哥哥们都说我俩是xxj，可是他们不知道，我也就只能在黄明昊面前这样——之前阿姐送我去韩国的时候告诉我，我已经是个大男孩，一个人在外面要坚强，要独立，不能让他们失望。我也尽力去做好给阿姐的承诺，但偶尔也会觉得疲惫，每次累到不行的时候，黄明昊都会陪在我身边，要么静静不说话，要么给我塞一边耳机，放着音乐两个人一起嗨。


我想我是很在乎黄明昊的，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很想帮助他，但现在连下雪天也不能让黄明昊开心起来，雪球都要砸到他他都不懂避开。


“范丞丞！”


我冲到他面前，一边向他道歉一边为他擦掉脸上的雪。


我还未试过这么近地看他——他长得很好看，我第一眼见他的时候，他在一群身形俊秀的少年里最为独特，他像图画书上的奶娃娃，眼睛扑闪扑闪的，可爱得不行。你看着他的时候他会向你看过来，然后歪头一笑，你就觉得这人不得了，好像爱神附身，众生都得堕入情网。


所以我从来不敢仔细看他，生怕看多一眼，他就把我的心事看穿。


但我现在能够仔细地看他了，他真的很好看，睫毛又长又翘，像两把小扇子，我知道那两把小扇子下面藏着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睛，他的鼻子小巧圆润，嘴唇像两瓣苹果。


我妈见过他的照片，说这是富贵之相。平常我不研究玄学，自然也不懂看什么面相，但是我知道黄明昊这张脸就是老天爷赏饭吃，生下来就是蛊惑众生的。


为了不让那些在打雪仗的xxj再误伤到黄明昊这张蛊惑众生堕入情网的脸，我又帮他把外套帽子给戴上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，“走吧。”


往回走的时候我余光瞄到黄明昊悄悄地把帽子脱了下来。


我有些难过，黄明昊他可能，真的不喜欢我。




02


网上的女孩子都说黄明昊喜欢我。


当然了，她们也说我喜欢黄明昊。


其实关于这些话，黄明昊也知道。他手机成瘾，节目组不让带手机，他躲在被子里偷偷藏着玩。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看什么黄色颜料，掀开被子发现他在刷微博，我问他刷什么微博用得上这么偷偷摸摸的么，他也不反驳我，脸红耳赤地将手机藏在身后，让我不要管。


后来我知道他在看皇权富贵这个超话。


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偷看的，那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我走到黄明昊身边落座，瞄到他在刷超话，仔细一看是和我平常逛的地方一样呢。我忍着欢欣雀跃的心情，假装很平静的样子随口一问，“皇权富贵是什么意思？”


黄明昊玩手机玩得太入神了，以至于别人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察觉，我问他话的时候，他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汤里。不过他还是很快淡定下来，把手机锁上屏幕，淡淡地说，“嗯，就我和你的cp超话。”


“哦，你还看这些呢？”


“都了解一下粉丝的心态，我还有毕佳cp，还有贾正cp，你要不要了解一下？”


他的表情很平淡，甚至有些冷漠，感觉我和他的关系和另外几个人没有什么不同。不过黄明昊向来如此，他把他的nana看得比谁都重要，了解一下粉丝的心声也在他的营业范围内。


那他和我之间，是不是也是为了迎合粉丝的喜好呢。想到如此，我心头的那把小火苗刚冒了几点火星，又被浇灭了。


“正廷，这里！”


黄明昊突然抬起手在空中奋力挥舞，我才看到正廷捧着餐盘向我们这里走来，“喊那么大声，整个食堂都听到了。”


“反正大家都知道我跟你好。”黄明昊扬起灿烂的笑容，身子也往正廷那边挪近了一点，“等下你带我再过一遍舞蹈动作啊。”


我看着他们俩，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。


——啊，真是对不起，让那些粉丝失望了。


她们猜对了一半，我的确喜欢黄明昊，但是黄明昊并不喜欢我。我想比起范丞丞，他更喜欢朱正廷。


黄明昊的确更依赖正廷多一些，比如说有什么事情都想着要和正廷商量，比如说他会叫正廷帮他揪舞蹈动作，又比如说他一回到宿舍，把零食放桌上后，一股脑倒进正廷怀里，撒娇道，“给你买了吃的，外面下雪冷死了。”


我站在旁边，再次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。


我有私底下去问正廷，黄明昊最近是否有什么烦恼。当时正廷抬眼想了半天，然后迷茫地摇摇头，“没啊，他不一直这样吗。”


后来我发现，黄明昊并不是“一直这样”。我的小朋友能够张开双臂拥抱我，自然也能把别人拥入怀中。


其实我也好想黄明昊对我撒娇一次啊，他比我小两岁，他应该是我的弟弟，他能向正廷撒娇，向老大撒娇，那他也应该向我撒娇才是。可是他从来没有。


我以为同在宿舍，又加上年龄相仿的原因，黄明昊应该和我最亲近——起初真的是他与我最要好，我去哪他都跟着，他去全时偷懒也带着我一起，新淳总笑我们像连体婴，粘在一起怎么拉都拉不开。我听到他这么讲，我还挺不好意思的，新淳怎么能这么直接就把我和黄明昊描述得这么亲密呢。


我差点以为这是真的。


那次出道歌曲选part的部分，我本来属意的是黄明昊的part，拿着头像贴纸走到板子前的时候，他们起哄让我把黄明昊挤掉。我回头看了一眼他，雯珺还排着他的肩膀坏笑，“他在看你他在看你！”


黄明昊笑着，眼神很坚定地看着我，“丞丞肯定不会挤我的。”


我本来也没想过要挤掉他，我从来都不会和他争什么，站在板子前故作犹豫不过是想看他小小地紧张一下而已。然而黄明昊很笃定地相信我不会把他挤掉，这怪让人不好意思的，感觉好像他非常信任我，这种特别让我心动不已。


只是我这心动还没持续多久，人群欢呼中的黄明昊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的时候，我看到他瞟了一眼我身后的镜头。


我突然想起在食堂里他说的那句话，了解一下粉丝的心态。


我差点忘了，现在是爱豆的营业时间。黄明昊是个把粉丝看得很重的人，这样有好又有不好，好就好在他对粉丝的都是真诚热烈的感情，他一直是个很敬业的偶像，能毫无保留地为舞台付出就是因为不想辜负粉丝的期望。


可是，不好的地方就在于，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我面前的一举一动是出自于他的真心，还是出于他固有的营业反应。




03


前些年我接受了一个杂志的采访，杂志想做情人节特辑，和我聊了阿猫阿狗七七八八的话题后，媒体朋友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我一个问题。


你离你心上人最近的一次，是什么时候。


那时我已经是个合格的偶像了，面对这种故意挖坑让人跳的话题，我想都没想就摇头否问，我没有心上人。


媒体朋友笑了笑，便作罢。


后来我对采访稿的时候，又看到了那个问题，被人用水性笔划掉弃用。也许是字体上那一道黑线太过显眼，我恍惚想起了那个半夜出逃的约会，我和黄明昊买了深夜场的情侣座看了一场午夜电影。


虽然那不是第一次我和黄明昊单独出行，但是也足够我脸红心跳的，毕竟我还没和女孩子坐过情侣座的位置看电影，倒有些幽会的兴奋感。


可这样的兴奋感不足以我的快乐持续多久，其实那段时间我压力很大，在个人规划上很是迷茫。我想继续没心没肺地做人见人爱福西西，可是在无数镜头前，我随心所欲只会让自己，甚至是爱的人过得很糟糕。


与此同时，我又不知道怎么去处理我对黄明昊的感情，它像一块海绵，一滴一滴的水渗进里层，起初还没放在心上，等时间一长了才知道这块海绵已经沉重如巨石一般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

我一直想好好发泄，却苦于没机会。好在和黄明昊看了一部催泪的电影，一开始我还蛮抑制自己的情绪，可是当我哭出来的时候，发现眼泪根本止不住，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来不及收。黄明昊也不多说什么，默默地递给我纸巾——有时候我挺看不懂黄明昊的，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他是队里最小的孩子，表现得也像个小孩一样天真活泼，但是有些时候他又像一个成熟的小大人。


坏的情绪真的需要好好发泄，哭了一通，也说了一堆掏心窝的话，心里好受多了。我以为黄明昊会笑话我，可是他全程什么风凉话都没说，只是拍了拍我的背安慰我。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被幼儿园小朋友欺负回家在姐姐面前哭，姐姐也是这样一言不发把我揽入怀中，轻抚我的背。


很暖和。


“……但是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，我还有更大的舞台等着我，我这么逃避，我对不起当初这么努力的自己——黄明昊，你说对不对？”


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，他也低头看着我，眼底是我看不清的情愫。半晌，他微微一笑，“对啊，你说的没错。”


很是奇怪，黄明昊明明是在笑，可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哭。


我有些害怕，感觉他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，但同时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。我很舍不得他，同时也舍不得他的怀抱，很暖，像姐姐的怀抱一样。


我低下头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肩，我听到他的心一下一下地跳动，清晰有力。


那是我离心上人最近的一次，却也是唯一的一次。




04


我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，合约还没到期我就和姐姐提起要继续读书深造。姐姐也没多疑，以为我真的在为自己好好打算，开心地帮我张罗各种事。


我哪有这么厉害呢，我只不过是一个承受不了爱而不得的痛苦的懦夫罢了。


学校的offer很快下来，我却挪到了期限的最后才离开，可能知道就此一别以后天南地北很少有机会再见，所以更想留在这里多一秒。


或者说是，留在黄明昊身边多一秒。


但是我这么喜欢他，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。我离开那天大家都来给我送别，每个人都和我说了很多话让我经常回来看看他们云云，唯独黄明昊，什么话都没说，和我拥抱了一下，只对我说了“珍重”二字。


我在他们的目送中上了车，车门关上后，正廷他们还拍着车窗让我好好照顾自己，我回头看了一眼，黄明昊远远地站在人群外，定定地看着我。


我心底泛起一丝苦楚，挥手道别后就跟司机说，“开车吧。”


你看，黄明昊真的不喜欢我，镜头之外的他在我面前话少得可怜。


我恨他，因为他是爱神，能把自己的热情和爱毫不吝啬地分给众人，却舍不得施舍我一分。


可我更恨自己，明知道他不喜欢我，我还这样静静地热烈地爱着他。


“那个小男孩也真是特别啊，一直挥着手和你说再见呢。”司机一句话把我的思绪打断，“你俩关系是不是很好啊？”


“什么？”


我回过神来，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司机。


“就那个金色头发的男孩子一直向我们挥手，他应该很舍不得你吧……”


我赶紧回头看，却只看到车辆川流不息，公司那栋大楼屹立在钢筋水泥丛林中，离我越来越远，所谓挥着手的金发男孩，什么都没有。


我转过身来，叹了一口气，闭上眼睛。

“师傅你可能看错了吧。”




05


到了美国后我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，每天上课下课和社交，课堂以外的生活填得满满当当，h除此之外我还收到了班上一个日裔女生塞在我背包里的两张电影票。


我和她去看了电影，那场电影好无聊，无聊到我看到一半就睡着了。


睡着的时候我还做了一个梦，梦里回到2018年的第一场雪，我站在他面前给他理头发上的余雪，他的眼睛扑闪扑闪像小精灵，他的嘴唇娇嫩水亮让人想亲一口。


黄明昊突然仰起头，对着我笑，“丞丞啊。”


我呆呆地看着他。


梦里的他笑得很温柔，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。”


说完，他又靠近我一些，在我嘴唇上轻轻印上一个吻。



06

那是我拥有过的最美好，同时也是最残忍的梦。







＊

说些小废话

虽然在联文活动策划tcqs给了我姓名，但是说真的这个联文活动付出最多的就是她

她真的好辛苦，也真的很热爱34

虽然她整天说她是我的粉头，其实说实话哦，她是我的qs老师

认识到你很开心啦。